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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 憐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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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湛目色深深:“是可忍, 孰不可忍。既然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本王的底線, 那麽本王也沒什麽好留情面的。”旋即對孟霖帆道, “霖帆,等下你隨我去一趟忠武侯府。這個人就交由沈老夫人親自處理吧。”

......

人被押送到忠武侯府壽安堂,沈老夫人聽蕭湛之言, 事情和薛家人有關, 以防萬一, 讓人掩起門來說話。

需知, 薛玉娥在整個京城裏面是出名的大家閨秀典範, 知書達禮,端莊賢淑。但凡出現在貴族人群中,一言一行, 無不牽動人心, 受人矚目。

若說薛家這幾個孩子裏面最讓沈老夫人省心,且最喜歡的一個,也必然當屬薛家庶長女, 薛玉娥。

可是,當她自那人嘴裏得知薛玉娥犯下這麽多錯誤以後,整個人驚恐萬分。其震驚程度, 比起當年荊氏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
蕭湛自始至終也沒提過薛玉娥勾引自己以及對自己下藥的事,全當給她留作最後的一絲尊嚴。

不過,她曾傷害過薛玉嬌的事情,他絕不能姑息,必然要與沈老夫人交代清楚不可。至於如何處置, 那也是忠武侯府的事,他不會過多幹涉。

沈老夫人始終不能相信這是真的,畢竟,平日裏看起來那麽文靜柔弱的一個孩子,怎麽說變壞就變壞了呢?

她不能相信,她要當面問個清楚。

緊接著,她讓人去請薛大姑娘過來一趟。

蕭湛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,先一步帶人離去。臨走前托沈老夫人帶句話給她:倘若再敢傷害他的女人,必定讓她有來無回!付出代價!

薛玉娥由人引到壽安堂,當在壽安堂見到自己安插在寧王府的那名眼線時,登時嚇得魂都沒了。腿腳一軟,急急穩住心神。

這個人是她放在寧王府用來監視蕭湛和薛玉嬌的,原本想用他的手想辦法除掉薛玉嬌,可惜蕭湛軍人出身,多年來的治兵習慣讓他向來防範嚴密,在夥食安全上面也是相當謹慎。她的人根本無從下手,只能窺探到兩人的出行,再細一點,日常恩愛也是經常可以看到的。

而每次聽到匯報回來的都是二人相處融洽,十分和睦,感情甚篤的類似的話時,讓她愈發心煩意亂。

她討厭聽到這種話。於是眼線便將註意力集中到觀察蕭湛的行蹤上面。

這次故意縱火原本不在她的計劃之內,是薛玉娥勾引失敗後,感覺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,忍無可忍後才臨時起意想要她們兩個的命。

她恨奪她心頭摯愛的薛玉嬌,也恨對她無情無義的蕭湛。

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耐心了!

她受夠了!

一心只想要致他們於死地!

沈老夫人一雙瑞目,在她剛剛進屋目光落到被壓制在地上的嫌疑犯那一剎那間,便黯淡了下去,轉眼又蒙上了一層痛心疾首的戾氣。

從她那一閃而過的驚恐的目光中,幾乎已經可以肯定,蕭湛和嫌疑犯所說的並非假話。一時間,握著龍頭杖的手氣的有些發抖。

“今日祖母讓你過來,你應該知道要問你何事吧。你現在還有什麽話要說?”

沈老夫人也不拐彎抹角,直入正題道。她面色十分難看,凝重的有些可怕。

薛玉娥心頭一緊,趕緊跪下去,裝作一副渾然聽不懂的樣子,試圖掩蓋事實道:“孫女兒不知道祖母這話是什麽意思?還請祖母明示。”

“你說。”

沈老夫人擡起手杖指著地上那個眼線道。

那眼線先前因受不了嚴刑早已吐的一幹二凈,此時知道狡辯也是回天乏力,只得老老實實又當著屋內幾人的面交代了一遍。

這屋裏幾乎都是沈老夫人的親信,除去薛玉娥和眼線,寥寥五六個人。但放一起已經覺得很擠,氣氛也是十分凝重。

薛玉娥暗暗咬了咬牙,極力否認道:“你是誰,我根本不認識你,你為什麽要汙蔑我!”

眼線聽她睜眼說瞎話,還在努力洗清自己,勸她道:“大姑娘,您就如實招了吧。該說的小的都說完了,您再怎麽解釋也是沒用的。”

面對這麽一個蠢貨,薛玉娥恨得牙癢癢,已然顧不得淑女的形象,痛斥道:“我為什麽要招,我什麽也沒有做!你們為什麽都不放過我!”

說到後面險些激動的要站起來。

沈老夫人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副模樣,但同一時間,更加確定了那些供詞無疑。頓時間,心裏說不出的憤怒,或者比起憤怒來說,更多的則是痛心和失望!

“你喜歡寧王,然後就去戕害你的妹妹?你怎麽如此糊塗?!你們都是薛家之後,你又是祖母最重視的一個,可是你呢?歹毒至此,殘害手足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!如今,事實都擺在眼前,你置祖母於何地?!難道真要逼祖母將你繩之以法嗎?”

沈老夫人說到這裏,長嘆一聲,淒然淚下道,“薛家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啊,怎麽會落得如此境地!兒媳沒有兒媳的樣!孫兒沒有孫兒的樣!我就不明白了,怎麽一個個就都這麽不爭氣呢!”

“天要亡我們薛家啊!”

最後,沈老夫人也不再繼續對她做審問,因為結果無論是什麽,已經不重要了。

沈老夫人命人將她嚴加看管起來,一直禁足到出嫁那天。之後,為她做主尋一婆家,擇日成婚,由不得她拒絕。

......

轉眼一個月過去,這次薛玉嬌和蕭湛再回忠武侯府,看著空曠的府邸,只覺越來越感到淒涼。身邊原本就不多的親人,如今只剩下沈老夫人和薛嘯雲兩個人,昔日侍候在身邊的熟悉臉孔也被換了陌生的新人。

想想才兩年時間,兩年之內,父親荊氏相繼去世,她和薛玉芳先後出嫁,到如今薛玉娥被禁足待嫁,不由感慨萬千。

經過薛玉娥居住的紫竹院前,門口有守衛把守,送飯的丫鬟提著食盒進屋,屋裏忽地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吼:“滾!都給我滾出去!”

薛玉嬌先前就聽說了,她自那日被沈老夫人叫去問過話,回來被禁足後,情緒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,尤其與鴻臚寺卿的婚訊傳出來,更加暴躁無常。外面路過的下人時常能夠聽到她在屋裏大呼小叫,往日的文靜賢淑早已不覆存在。

且說半個月前,沈老夫人托媒人為她尋了一婆家,對方是鴻臚寺卿,官居四品,前年妻子死了,尚未續弦。薛玉娥本身年紀也不小了,如今並不好找到年輕又門當戶對的,雖然對方門庭不比忠武侯府顯赫,但好歹嫁過去是正室。

薛玉娥的年紀放在當下著實不小了,沈老夫人不想再耽擱下去以防夜長夢多,便做主將二人的婚期定在下個月。可是現在,見她這般恍若失心瘋的模樣,勸也勸不動,罵也罵過了,不由發起愁來。

薛玉嬌沈吟片刻,邁進院子,蕭湛下意識拉了她一下。她回過頭,輕輕搖了搖:“沒事,我跟她說幾句話。”

蕭湛想了想,“唔”了一聲,不放心她一個人,道:“我陪你一起去。”

走到門口,薛玉嬌和外面的兩個侍衛說了一聲,很快開門請她們進去。謹娘和孟霖帆奉命在外邊等候。

兩人進了屋,腳下倏然一停。屋內亂成一片,屏風歪倒在地,床幃扯落,桌上堆著紙屑,滿地都是被摔壞的瓷器碎片,根本讓人無處落腳。

薛玉娥披頭散發的坐在床上,身上只穿著一身雪白常衣,素面朝天,似乎近段時間仍舊備受失眠多夢的煎熬,眼窩凹陷,臉色暗沈發黃。比起上次見面,明顯消瘦憔悴了很多。

她慢慢擡起眼,目光落在她們二人身上,嘴角輕輕一牽,譏諷道:“怎麽?夫妻二人一起來看我笑話?”

薛玉嬌挑著幹凈的地方向裏面走去,蕭湛隨在她身邊護著她以防不測。

兩人走到薛玉娥的面前,薛玉嬌略帶憐憫的看著她,面色平靜的開口道:“事到如今,大姐姐你可曾為自己犯下的錯誤,感到後悔嗎?”

薛玉娥閑適的站起身,冷哼了一聲,道:“後悔,我當然後悔。我後悔沒有早點除掉你!否則,也不會被你捷足先登!”

“捷足先登”這四個字,冷不防讓薛玉嬌心頭一跳。

不得不否認的是,她當初確實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目的。也是因為這個,她經常為此感到煩惱,就好像有根刺一樣一直紮在心裏,覺得當初故意設計蕭湛這件事,應該找機會向蕭湛坦白。

此次過來,薛玉嬌也沒有非要逼她懺悔之意,而照現在的情況看來,怕是很難和她說通了。略微一頓,薛玉嬌話鋒一轉道:“你安心在此待嫁吧,不要再執迷不悟了。只有這樣,你才能從以前的陰影中走出來,重獲屬於自己的幸福。”

這些話,全部是發自薛玉嬌的肺腑之言。說到底,她是個可憐的女人。

“不!我偏不!”

薛玉娥大聲對她吼道,情緒瞬間變得激動起來。說到這裏,轉頭看向蕭湛,蕭湛微微皺眉,一臉不悅的移開目光。

方才的憤怒轉瞬即逝,此時薛玉娥臉上慢慢浮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,緊接著一副滿面悲痛的樣子,傷心欲絕的看著他,泣訴道:“我從小就喜歡你,那麽多年了,一直默默地看著你,靠近你。而我的想法其實很簡單,只不過是想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照顧你,難道就這麽難嗎?這點可憐的願望和訴求你都不願意滿足我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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